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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西藏:探秘阿里、古格王朝、冈仁波齐的历史风韵

2019-3-5 15:58| 查看:5461| 评论:0|来自:国家地理中文网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我们将目光投向公元7世纪之前的象雄文明,那是西藏的原点。为探寻西藏文明之源,我们往返几千公里,历时一月,在西藏、青海、四川、甘肃的高山与深谷中寻访雍仲本教寺院和高僧,触摸西藏文化中最神秘的那部分。

  说起西藏文化的元素,相信很多人脱口而出的是转神山、拜圣湖、磕长头、挂经幡、玛尼堆、酥油花等等。殊不知这些都源于比藏传佛教更为古老的本教。本教就像是象雄文明遗留在高原上的藏地密码,对于长期生活在低海拔地区的我们来讲,似乎有些扑朔迷离。

  本教源自于象雄,但象雄的起源年代不得而知,有学者认为是公元前二三世纪,以部落联盟的形式存在,所辖地域以青藏高原为核心,衔接西亚和南亚。格桑丹贝坚赞在《世界地理概说》一书中将象雄分为里、中、外三部分。外象雄中心是今天丁青的孜珠山,中象雄中心是当惹雍错,而里象雄中心则是穹隆银城(卡尔东遗迹)。

  公元8世纪,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诛杀了象雄王李迷夏,象雄王国覆灭,但象雄文化的核心智慧却保留在雍仲本教之中,并且延绵至今。登上海拔4800米的孜珠山,六座山峰陡峭高耸,山上遍布经堂僧舍,坐落在灰色山峰间的白色僧舍尤为凸显,像是挂上去的一样,僧人在这里闭关修行,秃鹫在盘旋俯冲,落在山上,和自然融为一体。

  孜珠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吐蕃穆赤赞普时代,当时的“国师”穆邦萨东在这里建立了修行地。孜珠寺是西藏海拔最高的本教寺院之一,不仅有着完备的教学体系,还保存了大量的本教经书、法器和宗教仪轨。生于1971年的现任住持丁真俄色10岁被认定为穆邦萨东第43代转世活佛。13岁时便来到孜珠山。如今,45岁的他戴一副金丝边眼镜,会讲流利的汉语,身形挺拔,气度非凡。为了让更多人了解象雄文明,2013年,丁真俄色开始主持《象雄大藏经》汉译工程。

  《象雄大藏经》不仅是青藏高原本土宗教文献和经典,也是古象雄时期藏地的全景式百科全书,涵盖了哲学、天文、地理、医学、艺术、建筑等,有着极为珍贵的历史价值。我很想揣测一下,多年以后,当《象雄大藏经》译完之时,会有一个怎样辉煌的世界摆在我们面前,茫茫宇宙,天地洪荒,太多事情无法用我们人类所了解的知识去解释,唯有心存敬畏,方能行有所止。

  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在日土县日姆栋岩画点,藏族人扎西正凝视岩画。日姆栋的藏语之意为“神鬼之画”,日姆栋岩画内容丰富,以动物为主,包括耗牛、鹿、羊、豹、骆驼、鹰、马、狗等,在日土岩画中制作水准高,装饰性强。

  撰文:孙敏 

  摄影:杨延康

  审阅:李永宪 古格·次仁加布

  往西, 再往西, 沿喜马拉雅山脉美丽的弧形一直走到尽头, 那是喀拉昆仑山脉起始的地方。荒凉、寒冷而空寂,仿佛来到火星的地面。海拔已升到4800米,汽车像只小小的瓢虫颠簸在荒野上,这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灰白色的、黄褐色的砾石滩反射着强烈的阳光。干燥的风吹来,卷起一阵沙尘,久久地盘旋在干涸的河床上。那是夏天的季节性河床,雨水和冰川融化的去处。偶尔会听到水声,那是沟底被冰冻住的溪流在冰面下悄悄地流淌。

  牧民为我们带路,去寻找这寂静山谷里一个热闹的去处——小人山谷。那里有“野牦牛”和大角的“鹿”;有“岩羊”、“狼”、“狐狸”和“飞鸟”;有许许多多舞蹈着、战斗着、行进着的“小人”;还有戴着复杂头饰的“巫师”和倒地而亡的“鬼灵”——不过这些都是刻在岩石上的图像。岩画给人的第一感觉永远是茫然和疑惑,它们简单到极致却令人费解。你无法在第一时间穿越过去,去揣度数千年前的那位制作者在想什么。他是谁?有什么事件发生?那是一个怎样的文化体系?岩画主人的后裔如今在哪里?这一切都没有答案,凝固在石头上的小人们自顾自地走着,那位狼头人身的怪物迈出它沉重的脚步,骑在鹿或者羊身上的狐狸正迎着寒冷的风徜徉在高原上。我们与小人们的世界隔了好几个千年,沟通已被时间屏蔽。

  这是在西藏阿里地区最西端的日土县塔康巴岩画点,班公错以北60公里处的宽谷地带。山谷的名字就来源于石头上的背负行囊的小人,岩画刻在小人山谷东侧山沟的基岩上。山谷附近还有一个内容相似的岩画点,上面也有行进着的小人——那不龙岩画,距离塔康巴约1.5公里。那是一片垮塌的乱石斜坡,有图像的巨石就横亘在嶙峋的石堆间。它应该是坍塌后才有的图像,因为那一列小人完整地排列在巨石的边缘。乱石堆有些诡异,感觉是源于一次大地的撼动,因为风化不足以造成如此大规模的坍塌。

  与绝大多数阿里岩画一样,小人山谷的岩画刻在荒野中兀自独立的山崖上,选择这样的地方该是为了一个特殊意义的仪式,而且这仪式不只进行过一次,因为有的图像是重叠的,后人在原有的图像上再凿刻上新的图像。凿刻方法和图像风格不尽一致,有的是剪影式的,整个图像由敲凿出的密集小点构成;有的是简笔画式的,小点连成线条。我不知道不同刻画时间的跨度有多大,几年?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是同一个部族还是另有他人?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岩画地点不是随意选择的,岩画也不是随机刻上去的。不论当年这片荒凉的旷野里发生过什么事件,那个事件一定惊心动魂。站在山岩前任凭风在耳边呼啸,你会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图像与你对视。你注视着它们,但它们并不在意你。但有一个强烈的感觉,有一双眼睛也在注视着它们,他与我站在相同的位置。只不过我对图像一无所知,而他在主导着整个事件的发生。他知道小人的队伍该往哪里去,某个位置应该是麋鹿而不是牦牛,扛着长棍的长脚人牵着的应该是羊或是狗,持弓箭的男人和拿纺锤的女人在干什么。岩石上发生的事件是他设定的,看起来来杂乱无序的画面,在他和族人心目中是一个生死攸关的世界。

  游牧部族的遗存

  20世纪80年代以前,阿里岩画并不为外界所知。西藏的民俗专家更堆先生是最早参与阿里岩画调查的研究者之一,1985年跟随考古队进入阿里。他说:“此前我们不知道阿里有岩画,那些地方人烟稀少,每平方公里只有0.06人,找个人了解不容易。

  当地人是知道的,但他们不随便说,因为那是神鬼的画。”当地人还告诉他,岩石上的画是自然形成的,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或者落山之前才显现,白天就消失不见了。牧民们不愿提及岩画有一个重要因素,石头上的图像与他们今天的信仰相去甚远,前佛教时期的文明对他们来说已如浮云随风而散。

  “曲松的山壁上有个岩画,很像一个戴毡帽的猎人,猎人手里拿着弓,旁边有一只鹿和一条狗。老人说,那是通往香巴拉之门,有缘的人就能看到。猎狗追着鹿,猎人跟着狗。鹿跳进崖壁不出来了,猎狗进去不出来了,猎人进去也不出来了。他们找到了香巴拉,找到了幸福的源头。”这是我听过有关岩画的最美丽的传说,在拉萨时,一位朋友讲的。

  在阿里日土县时,我问过寺庙的僧人格洛,岩画所在地是否还有圣地的意义,民间是否保留有某种仪式?他说,这些画是很久以前的神和鬼画的,老百姓不会去损坏它,但也不怕它,不敬畏它。

  阿里岩画在日土、革吉、改则、措勤和札达都有分布,迄今为止已有数十个地点被记录。绝大部分岩画都在4000米以上,海拔最高的日土县是分布最密集的地区。自古以来,这里都是游牧民族活动的地域。牧区生活千年不变,环境决定了日常生活的节奏,冬天在海拔较低的地方,夏天赶着牛羊回到高地。

  在日土,我听说一年需要转场三次甚至四次才能满足人和牲畜的食物所需。不论岩画后面有什么隐喻,以牦牛等动物为主题的图像语言,都与一个游牧部族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中央民族大学的岩画专家张亚莎认为,岩画点的周围长期生活着相对固定的某个族群,他们虽然是猎牧民族,但生活的范围比较固定,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这些岩画点被他们反复利用,说明他们的生活与宗教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在阿里高原的古代史上,只有一个游牧部族的生活范围与岩画分布地带重合,那就是象雄。尽管考古学家小心翼翼地使用这个结论,但至今没发现史前有其他部族在这个地域生活过。

  远古的象雄曾经拥有辽阔的疆域,在它的传说里,冈仁波齐是这个王朝最初的诞生地和最后的毁灭地,象雄王的后代在那里建立过雄踞雪域上千年的伟大王国。她奠定了西藏后世文明的基础,但如今除了遗落在荒野里的神秘石圈,古老的象雄已成了高原文明史上一个最大的谜。在札达县达巴乡曲龙村,一位长者远远望着遗址的废墟,透着迷茫的眼神说:“象雄,就像梦一样了。”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在日土县日姆栋岩画点,藏族人扎西正凝视岩画。日姆栋的藏语之意为“神鬼之画”,日姆栋岩画内容丰富,以动物为主,包括耗牛、鹿、羊、豹、骆驼、鹰、马、狗等,在日土岩画中制作水准高,装饰性强。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身着传统服饰的藏族妇女正赶往日土县城,她经过的地方是下曲垄岩画点。阿里岩画大多数分布在日土县,而西藏岩画大多数又分布在阿里和那曲,在海拔4000米以上,呈东西向条状分布。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岩石的敲琢与磨刻:拄杖行走者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岩石的敲琢与磨刻:鸟形巫师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鹿(图5)和六字真言是日土县日姆栋岩画的特写以及局部,鹿为磨刻法制成,六字真言是近几十年才被刻上去的。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岩石的敲琢与磨刻:骑兽者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岩石的敲琢与磨刻:舞者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鹿(图5)和六字真言(图8)是日土县日姆栋岩画的特写以及局部,鹿为磨刻法制成,六字真言是近几十年才被刻上去的。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塔康巴岩画中大型队列行进图像局部。背着行囊排队行进的小人们在干什么?有学者认为是远古的游牧部族在季节性生产中,常有的大规模迁徒,还有学者认为是从事贸易活动的商队。而苯教僧人认为,这是土地神宇拉的臣民。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70岁的牧民强巴在札达县扎拉山上的岩石上,寻找岩画里的雍仲符号。他脚下的岩壁上那几头巨大的牦牛有80厘米长,40厘米高,是迄今为止阿里岩画及至西藏岩画中所发现最大的牦牛图。四头牦牛轮廓内和周围岩石上,刻有16个雍仲符号。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与日土县其它岩画不同,塔康巴岩画以人物为主。这幅大型队列行进活动的图像里有:行走者、舞者、羚羊、马、牦牛、狗以及太阳。从画面内容看:狩猎、畜牧、武土、巫师等证明社会分工已形成,而画面中出现的盾牌、长矛、刀剑等武器,证明金属器已普遍地使用。

终极西藏——荒原上的神鬼之画

  和父亲一起牧羊的孩子,正爬上日土县那不龙一块岩石上玩耍。岩画对当地的老百姓来说已是相当遥远,属于他们先祖的历史。因而,父亲把岩画认为是神鬼的画,告诫孩子不能随便碰,也不能随便说。

  神秘的阿里高原

  托林寺集会殿后殿残存的佛陀诞生壁画。佛教故事说,佛陀化身白象,投入迦毗罗卫国王后摩耶夫人之母胎。后来,摩耶夫人手扶无忧树枝站着,没有任何痛苦地,佛陀从她的右胁诞生。

  撰文:金书波

  公元1624年,欧洲天主教耶酥会的传教士安夺德历尽艰辛来到古格(今阿里札达),迅速地取得了国王的信任,在这片佛教盛行的土地上,传播上帝的福音。

  虽然,安夺德得到了古格国王的全力支持,但他传播的宗教却受到了全体民众的抵制。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一座雪山无比崇拜?为什么美丽的湖水能够洗脱百世罪孽?为什么人们把大鹏金翅鸟奉为神灵?为什么人们在数以万计的洞窟里孜孜不倦地绘画并把它当成天堂?虽然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安夺德无法想明白这些疑问,几年之后,古格被拉达克所打败,满怀疑问的传教士们,再也没能回到这片神秘的土地上。

  阿里似乎一直披着神秘的面纱,即使到了传播手段发达、交通方式便捷的今天,当人们来到阿里后发现,这里依然存在许多神秘之处,在自然景观上,也是如此。人们都知道西藏的海拔很高,是世界屋脊。但是,阿里是世界屋脊的屋脊。这片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面积34.5万平方公里、生活着9万人的高原地势平阔。

  地壳的隆升和河流的冲刷犹如神奇的自然之手,造就了千沟万壑的土林地貌。高空俯瞰土林犹如大地的衣褶,工笔细描;而身处土林之中,则如回旋于盘曲的迷宫。夕阳下的土林一片艳红,雄壮悲凉;雪后的土林明媚柔艳……而绵延的土林深处,有炊烟袅袅,有牛羊成群,有栋栋新房,有青翠的河谷和树林,也有残破而庞大的古代建筑和洞穴遗址群。

  土林之外有草原、雪山、江河、湖泊,它们冲击着你的视觉,撞击你的心灵。一座座雪山是那样纯净高洁、纤尘不染,仿佛来自远古,不像是这世间所有。蜿蜒的河流更是恣情任性,在大地上刻画着优美的曲线。碧蓝的湖水有结冰时的深邃宁静,也有水浪涌动时的激情勃发。草原除了短暂的夏季以外,大多数时间都是一片漫漫的枯黄,但正是这不算丰美的草原上,温顺的山羊群日复一日顽强地啃食,奉献出绵软细腻的羊绒。

  阿里不是寂静无声的荒原,而是充满生命律动的土地。当数百头野驴在大地上飞奔,身后翻滚道道烟尘,那样的壮观谁可比拟!当成群的岩羊走上山际,它们优美的身姿如同剪影定格在蓝天里,那样的宁静谁可比拟!当体型壮硕的金丝野牦牛如一块块石头般从远处滚滚而来,金色的毛发随风舞动,这样的高贵谁可比拟!当成群的鸥鸟在班公错的岛上飞舞,它们洁白的身影翩若惊鸿,这样的美丽谁可比拟!

  顺着一条条河逆流而上,行至山尽头,云起处,便来到了冈仁波齐。藏地有许多神山,但唯有冈仁波齐,是一座跨文化、跨种族、跨宗教的神山。无论西藏人、蒙古人、印度人、尼泊尔人,还是苯教徒、佛教徒、印度教徒、耆那教徒,都将冈仁波齐看成世界的中心,祭祀崇拜。

  有一次,我乘直升飞机在在6000多米的高空中与冈仁波齐“亲密接触”,那一刻,强大的气流让飞机不能靠近,而我却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神山,就像久违的老朋友一样,手指机械地按动相机的快门。在冰雪覆盖的山体上,一道道阶梯的形状清晰可见,那是民间传说中通往天国的“天阶”。山峰周围是纵横的沟壑,厚重洁白的冰川斜斜倚在山体上,似静又似动,充满着不可言说的神奇。

  冈仁波齐及其周围的雪峰融化的涓涓细流,分别汇成马泉河、孔雀河、象泉河与狮泉河,从不同的方向流下高原。马泉河是雅鲁藏布江之源,东流卫藏和山南地区,曾哺育出灿烂的吐蕃文明;孔雀河掠过普兰,跌落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尼泊尔、印度,是恒河的源头之一;向西流经札达的象泉河、流经噶尔的狮泉河,则构成印度河的两大源流。

  阿里的山,阿里的湖,阿里的河,似乎都融入了神秘气息。阿里的历史,阿里的人文更是充满了神秘,阿里是藏文明的发源地,阿里是西藏的西藏。

  如果你觉得阿里的土地太贫瘠;如果你觉得阿里太封闭;如果你觉得阿里的人们太没见过世面;如果你觉得阿里的城市不够现代;如果你觉得阿里的象雄遗址、古格遗址是破败的废墟;如果你觉得脚下的土地太粗犷无奇;如果你觉得玛旁雍错很普通;如果你觉得冈仁波齐不够高……那么,只能说你对这片土地还缺乏了解。

  如果你能深入地了解阿里,你会知到,佛教尊者米拉日巴和苯教巫师纳若本琼在冈仁波齐斗法的传说。深通巫术的那若本琼骑着手鼓从天上飞过,而米拉日巴大师却凭借太阳初升的光线在一瞬间到达山顶,赢得了这场胜利。在他们身旁,印度教的湿婆大神专心苦修,对他们的斗法视若无睹。

  你会知道,现在看起来荒凉无奇的日土县据说曾是格萨尔王征战过的霍尔国,烽火硝烟中格萨尔王的身姿是那样矫若游龙。而普兰县城孔雀河边,诺桑王子历尽千难万险,终于寻回到自己的真爱,仙女引超拉姆的裙裾翩然飞舞。

  你会知道,这片土地曾经草木葱茏、植被良好,人口众多、农业发达、文化昌盛,各国的商人川流不息,庞大的宫殿与山势连为一体,明栈暗道相互连接,珠宝玉器和来自汉地的丝绸、生活用具数不胜数。

  你会知道,玛旁雍错湖边,松赞干布的妹妹、象雄王李迷夏的王妃萨玛噶是那样忧郁而愤怒,她身着华美的衣服,佩戴珍贵的首饰,一遍一遍唱着谜语一般的歌曲,请求哥哥发兵灭了象雄。

  你会知道,落魄的吐蕃王孙吉德尼玛衮流落到此,他重建家园、励精图治,第一次把自己的领地称为“阿里”,并把拉达克、普兰和古格分封给自己的三个儿子,“三衮占三围”的手足相争从此开始上演……

  你会知道,德高望重的阿底峡大师在托林寺讲经弘法,一时间使阿里成为西藏的佛学中心,来自印度和中亚各国的佛教徒和本地佛教徒一起在层层叠叠的洞窟里年复一年地绘画、修行。

  你会知道,西方传教士的十字架在拉达克对古格的战争中轰然倒下。

  你会知道,五世达赖派遣的蒙藏军队把拉达克驱逐出境,连绵不断的战争让这里的人口急剧减少,农田水渠渐渐荒废,气候的变化让这里的植被也变得稀疏。

  如果你能知道这些,哪怕仅仅是一些历史碎片,你也会对脚下这片苍茫的高原心怀敬畏。

  如果你知道冈仁波齐是多个宗教共同的圣地,还会觉得它不够高吗?如果你看到阿里各处稚拙朴实的岩画遗存,还会觉得阿里历史不够古老吗?如果你知道阿里曾经有象雄、古格的文明遗迹,还会觉得阿里的历史不够辉煌吗?

  如果你知道阿里曾经是多元文化的交融之地,现在已经出土了来自祖国内地的华美铭文锦和诸多陶器、青铜器等,你还会觉得阿里是蛮荒之地吗?如果你知道阿里先民以洞窟为家,洞套洞、洞连洞的精美构造令人难以想象,这些洞窟里还隐藏着堪与敦煌媲美的壁画,你还会觉得阿里的艺术不够震撼吗?

  曾经的辉煌,神奇的传说都已经远去,唯有神山圣湖美丽依旧,荒原上正在孕育新的生机。这里是美丽与荒凉、开放与封闭、单纯与丰富、质朴与高贵、富裕与贫穷并存的地方。不同的人来了,发出不同的感慨,唯有阿里沉默不语。

终极西藏——神秘的阿里高原

  托林寺集会殿后殿残存的佛陀诞生壁画。佛教故事说,佛陀化身白象,投入迦毗罗卫国王后摩耶夫人之母胎。后来,摩耶夫人手扶无忧树枝站着,没有任何痛苦地,佛陀从她的右胁诞生。

终极西藏——神秘的阿里高原

  王朝的覆灭使得古格文明成为高原上的绝唱,文明遗存多以壁画、泥塑、残垣断壁等形式保存在阿里的多处遗址里,比如古格王国遗址的各处宫殿,托林寺的佛殿、佛塔和东嘎·皮央石窟等。图为古格王国遗址红殿一角。

  阿里大地

  日土县的冲积平原上,一条河流柔肠百转,形成优美的蛇曲线,舞蹈般流入班公错。阿里的许多宽谷盆地,都有这样的蛇曲河。

  摄影:徐波

  阿里位于西藏自治区西部,平均海拔4500米,地势高亢,被誉为千山之宗,万水之源,又被藏文史籍称为“上部阿里”。世界上最雄伟的山脉——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昆仑山、喀喇昆仑山等平行排列,构成高原的骨架,山脉之间,分布着宽窄不一的带状构造谷地和断陷盆地,岭谷相间,波浪一般连绵起伏,形成大地上最宏伟的韵律。阿里是南亚许多伟大河流的发源地。这里雪峰高耸,冰川横卧,无数涓涓细流汇成千里长波,泻下高原,以印度河、恒河、雅鲁藏布江的名字被万众颂扬、膜拜。神山圣湖,长天大谷;草原辽阔,河流深远;角峰冷峻,土林苍凉……阿里的自然景观大气磅礴,雄浑而瑰奇,令人叹为观止。

终极西藏——阿里大地

  日土县的冲积平原上,一条河流柔肠百转,形成优美的蛇曲线,舞蹈般流入班公错。阿里的许多宽谷盆地,都有这样的蛇曲河。

终极西藏——阿里大地

  象泉河发源于冈底斯山脉,曲流深切,在札达县群山中冲积出一块肥沃的盆地。海拔较低的象泉河谷气候湿润,适宜人居,可以种植青稞、小麦等农作物,曾孕育出象雄文明和古格文明。象泉河是印度河的源头之一。

终极西藏——阿里大地

  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孔雀河谷海拔较低,气候温暖,雨水充足,是阿里地区农业最发达的地方,夏日的田野一片碧绿。孔雀河在藏语里称“马甲藏布”,亦发源于冈底斯山脉,经普兰县流入尼泊尔和印度,是恒河的上源。

终极西藏——阿里大地

  札达县托林镇附近瑰丽的土林景观。札达土林是河湖相沉积的水平岩层,经风化剥蚀、冲刷淋滤而形成的奇特地貌,是世界上最典型、分布面积最大的第三系地层土林。土林层层叠起,仿佛压在地层里的彩虹,绚美雄奇。

终极西藏——阿里大地

  冈底斯山脉的主峰冈仁波齐, 海拔6656米,终年积雪,造型优美,其金字塔形峰顶经常笼罩在云雾中。冈仁波齐峰是藏传佛教、苯教、印度教和耆那教共同信奉的神山,被认为是世界的中心,每年都有大批世界各地的信徒前来转山朝拜。

  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老家在青海湖附近的赞太公,步行一年来到普兰县的塔青。在塔青的日子里,转山是他唯一使命,他每天都要围绕着冈仁波齐转一圈,眼下已经转到第11圈。他计划要转108圈——藏传佛教认为这可以让他今生成佛。

  撰文:萧春雷

  摄影:杨延康

  审阅:古格·次仁加布

  很难想象还有什么道路比这一程更加壮丽。

  越野车在笔直的219国道上向西疾驶,残雪尚未褪尽的高原上,草色枯黄,左右两列绵延上千公里的山脉也在奔驰,仿佛与我们竞跑。北面那列,是白雪皑皑的冈底斯山脉,山峰浑圆,气韵悠长;南面的雪峰波浪一般席卷天际,那就是喜马拉雅山了,千峰竞秀,角峰与刃脊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拉萨至阿里1500多公里的漫长路途中,最精彩的点睛之笔,无疑是神山与圣湖。进入阿里地区普兰县境不久,两列山脉之间出现了一个大湖,美丽的玛旁雍错如约而至,水色湛蓝,深情得让人想沉浸在湖里。圣湖背后,喜马拉雅山脉推出一座高大的雪峰——海拔7694米的纳木那尼峰,湖中倒映着它厚实的身躯。又行驶了半小时,北面的冈底斯山脉不甘示弱,在群峰簇拥下,一座金字塔形的雪山——冈底斯山脉的主峰、海拔6656米的冈仁波齐峰——如莲花绽放。它是藏传佛教、苯教、印度教和耆那教最著名的神山。

  我问司机:“为什么冈仁波齐是神山,而更高的纳木那尼峰不是?他说:“在我们看来,每座山都是神山,纳木那尼也是神山。”我又问:“为什么大家都来转冈仁波齐,而不是纳木那尼峰?”他说:“不是有句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嘛。”我说:“神灵为什么选择冈仁波齐?选择一座更矮的山?”他哈哈大笑说:“这就要去问神灵了。”

  我回头看去,高原南端,纳木那尼峰还矗立在天际线上,与冈仁波齐遥望,相互打量。我似乎明白了是为什么,因为纳木那尼峰的造型不完美。它的东坡是陡峭的刃脊,西坡却相当平缓,形成一个长长的斜平面,北坡又崩塌一片,看上去既不对称,也没有通常山峰的高耸、峻峭、挺拔之美。而冈仁波齐像金字塔一样高高耸起,峰顶微圆,南坡中央有一道纵向凹糟,显露出梯级水平岩层,像是通往顶峰的石阶,更衬托出它的雄奇与优美,看上去仿佛坚强的头颅。喜马拉雅山系诞生了许多伟大而完美的山峰,但是在中段普兰境内,却没有一座可与冈仁波齐相比,仅仅出于美学的理由,后者也更受人喜爱和膜拜。

  普兰位于阿里南部,被称为雪山环绕之地,是阿里地区早期文明——象雄的活动区域。象雄的王宫穹窿银城就在冈仁波齐附近。另外,象雄的国教——苯教,也曾在这里发展流传。苯教是西藏本土产生的原始宗教,相信万物有灵,山有山神,湖有湖神,演变出神山圣湖崇拜。苯教认为宇宙分为三界:上界为神界(天界),中界为年界(人间),下界为鲁界(水底)。冈仁波齐就像十字形金刚杵,位于人间的中心,峰顶直达神界,山脚伸到鲁界,是贯通宇宙三界的神山。关于雍仲苯教的祖师辛绕米沃的诞生地,有两种观点:一种是波斯(今伊朗)说,有学者辨认出苯教受到波斯拜火教的影响;另一种是象雄说,认为他出生于冈仁波齐山脚,并在周围传教。冈仁波齐首先是一座苯教神山,仿佛象雄的心脏,山上聚集着苯教的360位神灵,许多苯教大师隐居山上苦修。随着象雄势力的扩张,苯教的冈仁波齐信仰传播到邻近的西亚、南亚和吐蕃等地,影响了其他宗教和族群。

  冈仁波齐的山脚下,隐约可见一些低矮的房屋,那是小镇塔青,所有转山者的宿营地。一个多月后我们也要到达那里,加入转山的队伍。编辑易水有意把转山安排在此行考察的最后,是想让我们身体适应高原后,再来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在阿里西三县考察了半月后的某一天,我们来到噶尔县门士乡的芝达布日寺。寺在山腰,像泉河悠悠绕过山脚,河边有口热气腾腾的温泉池。30多岁的阿旺曲加喇嘛介绍说,芝达布日寺经过古瓦仓大师开光,属于竹巴噶举派。古瓦仓大师是冈仁波齐转山道的开辟人。

  我对一切与冈仁波齐的事物都感兴趣,连忙问:“冈仁波齐不是米拉日巴( 藏传佛教噶举派第二代祖师)开辟的吗?”“米拉日巴开辟的转山道很难走,现在大家走的转山道,是古仓巴大师开辟的,他走了第一圈。芝达布日寺是神山的衣领,转神山之前,都要先转芝达布日。民间传说,转神山而不转芝达布日,难成正果。”他说。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原来转神山还有这般讲究。芝达布日寺前,有一堆缩微景观,例如一片圆形玛尼堆代表着圣湖玛旁雍错(原先有泉,干枯后用石替代),一座挂满哈达的两人高的白石柱代表冈仁波齐峰,还有几座原型在印度和尼泊尔的小佛塔。围绕这些景观,也形成了内、中、外三条转经道——藏民对神圣之物表达敬意的方式就是围绕它旋转。来自日喀则的一群藏族年轻人走完转经道,蹦蹦跳跳,又跑到“冈仁波齐”前顶礼膜拜。

  我对转山要先转芝达布日的说法半信半疑。后来在普兰县贤柏林寺遇见70岁的格桑旺布高僧时,听说他一生转神山70多圈,就向他请教。他说:“民间的确有这种传说,但经书上没写。以前信印度教的人,也有雇牦牛到芝达布日寺的;信苯教的,都要先去古入江寺。”在普兰县嘎尔东村,我遇见过一位磕长头转过神山圣湖的中年汉子,他的知识更渊博:“转山一定要先转芝达布日,转湖要先转古如杰错。”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老家在青海湖附近的赞太公,步行一年来到普兰县的塔青。在塔青的日子里,转山是他唯一使命,他每天都要围绕着冈仁波齐转一圈,眼下已经转到第11圈。他计划要转108圈——藏传佛教认为这可以让他今生成佛。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清晨,高原上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冈仁波齐山顶上。冈仁波齐是冈底斯山脉的主峰,造型优美,终年积雪,璀璨如皇冠。在藏传佛教、苯教、印度教和耆那教里,它是世界的中心。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转山路线图:转山的路线有两条——外圈和内圈。外圈是以冈仁波齐为核心的大环山线路。可分一日、两日或三日转完。藏传佛教徒和印度教徒按顺时针转,苯教徒则是按逆时针绕行。内圈是绕冈仁波齐南侧因揭陀山的小环山路线。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一位转山者的背包放在乱石之上,这是在曲古寺和止热寺之间,宽阔的深谷里。高峻的雪峰宁静地矗立在深蓝的天空下。天地之间,人像蚂蚁一样渺小。转山者是孤独的,孤独地面对自己和神灵。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海拔5640米的卓玛拉山口,氧气稀薄,每年都有香客丧生于此。即使这么高峻的地方,也总能遇到磕长头的虔诚信徒。磕长头等于用身体丈量道路,这是转山方式中最隆重的一种,外圈转完至少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冈仁波齐附近的玛旁雍错,也被藏传佛教、苯教、印度教、耆那教的信徒们视为圣湖。楚果寺是玛旁雍错周围最大的寺庙,早晨,楚果寺的僧人吹响法螺,一天开始了。远处的冈仁波齐隐藏在云彩之中,如果天空晴朗,可以看到神山圣湖交相辉映的壮景。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转山之前先朝拜圣湖。一群来自阿里地区改则县的藏族牧民,来到玛旁雍错南岸的楚果寺,在湖边洗浴妆扮。楚果寺是圣湖每年举行沐浴仪式的场所,他们把在圣湖边沐浴奉为人生大事。藏传佛教认为,圣湖水可以洗清一生的罪孽。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来自尼泊尔的香客在圣湖边的草地上举行祭拜仪式。与冈仁波齐一样,玛旁雍错也是一种跨文化、跨宗教的信仰之地。除尼泊尔人,每年还有不少印度人赶来神山圣湖朝拜。印度教认为湿婆神和妻子乌玛住在冈仁波齐,常到玛旁雍错沐浴。

终极西藏——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藏族香客,日行百里是常事。四位日喀则的藏族妇女,她们从早上10点出发,当天傍晚6点转完一圈,赶回塔青的时候,风雪刚停。冈仁波齐的气候变化莫测。

  寻找象雄都城

  就像一只张开银灰色翅膀飞翔的大鹏金翅鸟——札达县达巴乡曲龙村的曲龙遗址雄伟壮观,气势恢宏。札达特有的土林地貌,使整个山崖上遍布洞穴,密密麻麻。有学者相信这就是象雄都城穹隆银城遗址。

  撰文:萧春雷

  摄影:杨延康

  审阅:古格· 次仁加布

  “我家住在札达。那时我还小,只有十几岁,琼追大师不到40岁。因为建寺庙,他经常去印度买材料,路过我们的村子,听过他弘法,我就追随他。”次仁卓玛盘腿坐在床上,回忆着大半个世纪前的往事。这是古入江寺外藏医院的一间土墙房。苯教寺院僧尼分开,所以她住在外面。次仁卓玛法名桑庆拉姆,是唯一一位曾受琼追大师亲炙的在世弟子。1936年,当琼追大师创建古入江寺时,她就来到这里,出家做了尼姑。“我父辈都信佛教格鲁派,家境很好,属于农奴主吧。所以我出家信奉苯教,还需要不少勇气呢。”回忆起当年壮举,她微微一笑。 

  “琼追大师为什么在这里建寺,你知道吗?”我问。

  “是因为穹隆银城吧,他说卡尔东是穹隆银城,是象雄的都城,还有真巴南喀大师的修行洞。那时候,阿里没有一座苯教寺院,他看到很难过,就想在这里弘法。”

  噶尔县的古入江寺坐落在象泉河北岸一座山崖下,长方形的大院子,一组低矮的建筑群。真巴南喀大师修行洞就在寺院旁的山崖上,又称雍仲仁钦巴瓦,崖壁上有几间小屋,经幡飘舞。古入江寺的大门朝东,面向1公里外一座高不过百米的小山头,那就是卡尔东。一眼望去,那是一座十分普通的土山。

  “他那时就已经知道穹隆银城了吗?”我大吃一惊。

  “他跟很多人说过,穹隆银城就在卡尔东。见一个,说一个。大家都知道。”

  琼追·晋美南卡多杰是那曲巴青县人,出生于1897年。苯教发源于阿里地区,但是自从10世纪以后,佛教兴起,苯教逐渐被排挤出阿里和卫藏,转移到边远的藏东北多康地区。如今的那曲和昌都,佛教之外,苯教依然盛行。琼追从小就生活在苯教环境中,家庭富裕,但他从小就决意皈依教门,1911年在路布寺出家。1919年,他离开了家乡,前往卫藏地区,在日喀则的著名苯教寺院门日寺,他跟随堪布平措罗追潜修宗教哲学,并被正式授予比丘戒,法名为雍仲坚赞白桑布。琼追虽然是正宗的苯教徒,但他佛苯双修,非常开明,不存门户之见。此后他云游四方,随处修行弘法。

  在琼追的游历生涯中,苯教神山冈仁波齐和圣湖玛旁雍错,自然是重中之重。他熟悉苯教典籍,了解象雄与苯教历史。当他看到这片苯教发祥地的土地上已经没有苯教徒了,十分痛心,发愿重兴阿里的苯教。但是选择古入江这个地方建寺,却有特殊的考虑,因为他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卡尔东就是传说中的象雄王宫穹隆银城。

  象雄是上古时期出现于藏西北的一个强大王朝,公元7世纪被吐蕃所灭,其都城穹隆银城从此失去踪影。在1924年的阿里之行时,琼追大师就已经确信卡尔东就是穹隆银城了。那一次,他与博尼加赞大师一同转完冈仁波齐神山后,去了芝达布日寺,又拐到这里,参拜了真巴南喀大师的修行洞和卡尔东的石佛像,最后去不远的曲龙村修行了一百天。

  琼追大师去曲龙村,不单纯是修行,正好顺便看看那边的曲龙遗址——因为,有人主张那边才是穹隆银城。也许他还想与曲龙村人商量修建寺庙。当时,卡尔东周围这一带的土地,都属于札达县曲龙村——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调整行政区划,把古入江寺和卡尔东都划给了噶尔县门士乡,从此分属两县。琼追大师想在这里建苯教寺庙,除了与当地僧俗官员搞好关系,首先要经过曲龙村头人的同意。

  次仁卓玛说:“曲龙村信佛教,比较虔诚,琼追大师总是说苯佛一家,感动了他们。他在印度的时候,这边派人派马从印度请他回来,捐地给他建寺庙。他那时身体好,亲自带人去印度买木头,用牛车从札达运过来。”

  我觉得,琼追也是有意识寻找穹隆银城的先驱之一。他找到了,或自以为找到了,因此建了一座寺庙守护它。象雄是苯教的母体和精神故乡,苯教的所有骄傲、光荣和温馨记忆,都停留在那个遥远的年代,难怪苯教徒们始终不懈地寻找它的踪迹。

  根据德康·索朗曲杰先生的介绍,建造寺庙时,琼追的父亲仍然健在,用35匹牦牛派人送来了一套《甘珠尔》经、一套《丹珠尔》经和其他经文;1936年,著名苯教寺院门日寺堪布丹巴罗追应邀前来,同意将古入江寺作为门日寺的分寺,还认定琼追为8世纪苯教圣人真巴南喀的转世。阿里地区的苯教香火,中断千年之后,又重新燃起。琼追大师成为苯教后弘期在阿里复兴苯教的第一人。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就像一只张开银灰色翅膀飞翔的大鹏金翅鸟——札达县达巴乡曲龙村的曲龙遗址雄伟壮观,气势恢宏。札达特有的土林地貌,使整个山崖上遍布洞穴,密密麻麻。有学者相信这就是象雄都城穹隆银城遗址。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2009年,札达县城附近墓葬中出土了带有花纹的黄金面具,为公元3世纪左右象雄时期的文物。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88岁的次仁卓玛,盘腿坐在床上,回忆起琼追活佛创建古入江寺的情景,仍然充满感情。那时她十二三岁,毅然改信苯教,出家做了尼姑。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古入江寺的僧人楚成丹巴正在为丹增旺扎的灵塔整理哈达。丹增旺扎活佛是古入江寺第二任堪布,他于2007年圆寂,除了精通苯、佛教理,他在历算、藏医方面也造诣颇深,还是阿里藏医院的创办人之一。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苯教高僧琼追大师的老照片。他于1936年创建了阿里地区唯一一座苯教寺院古入江寺。弟子们相信,琼追大师认定的卡尔东遗址就是象雄都城穹隆银城,所以建了这座寺院守护它。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古入江寺后山的雍仲仁钦巴瓦,传说为象雄王子、苯教大师真巴南喀留下的修行洞,也是古入江寺历代高僧的修行洞。洞很小,但是充满圣物,宗教气氛浓郁。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从城堡底下仰视曲龙遗址,天空积聚着风云,地上是断垣、残洞与碎石。高原的大风刮走了一切,只留下这些废墟。传说中的穹隆银城,仿佛是一种历史猜想,变得迷雾重重。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曲龙村的先城遗址,在象泉河的南岸,也是土林地貌,早些年曾经被认为是穹隆银城,山脚有几座残破的佛塔。曲龙寺僧人拿着散落在佛塔里的藏文佛经残页,看着先城,若有所思。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2006年,噶尔县门士乡古入江寺附近墓葬中出土了一块铭文禽兽纹丝绸残片: 黑底,上面织有龙、虎、凤凰、羊等红色图案,还有“王”、“侯”几个小篆体汉字。经碳十四测定距今约1747年左右,属象雄王朝时期的文物。这也是迄今青藏高原发现的最早的汉地丝绸。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曲龙村的村民们,正在维修传说中苯教祖师辛饶米沃的修行洞。辛饶米沃是否在这里修行过,已经不得而知。但这些窑洞的确由来已久,为一代又一代高原居民遮风挡雨,相信也曾庇护过象雄人。上世纪70年代以前,整个曲龙村还都居住在窑洞里,多数村民在这里度过童年。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古入江寺的经书架上搁满了苯教经籍。苯教是象雄的国教,所以历代苯教僧人,从没停止过对象雄故都遗址的寻找。

终极西藏——寻找象雄都城

  清澈的象泉河水从卡尔东遗址旁边流过,古入江寺僧人楚成丹巴坚信穹隆银城就是卡尔东,而且古入江寺的历代僧人以及苯教典籍均持此信念。

  古格创世纪

  依山而建的古格王宫,四面悬崖,仅有一条地道直通山顶,王宫另有取水暗道。在冷兵器时代,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城堡之一。

  撰文:孙敏

  摄影:宗同昌

  审阅:古格·次仁加布 张建林

  喜马拉雅山中的落日,如史诗般壮丽。在雪峰与幽暗的天际之间,一道明亮的缝隙在山脉上方延伸,犹如开启的宇宙之门。古格故地的荒原上,延宕千年的废墟在夕阳残照里摇曳着长长的身影,一如它们梦一般的往昔。

  黄昏时分,我们进入阿里札达县,象泉河谷的台地上,一座颓败的天降塔骤然闯入视线,让人猝不及防地一步便踏入历史中。在雪域高原的梵天佛地里,佛塔触目皆是——天降塔、菩提塔、噶当塔等。踏上阿里的土地,你势必遭遇一个又一个的废墟,满目苍凉又让人心生崇敬。那个曾经重启青藏高原信仰时代的伟大王朝,早已埋没在时间的尘埃里,只留下这些日渐风化的纪念碑,讲述着它曾经的奇迹和宿命。

  到阿里之前,青海省果洛洲一位博学的堪布扎西桑俄嘱咐我:“你得找到辜卡尼松城堡,它太重要了,那是阿里王室开始的地方。”除了少数历史学家,人们早已忘记它的所在。它不在公路沿线,不在西部最辉煌的古堡名单上,与阿里众多的废墟相比,它显得毫无吸引力。除非为了追溯历史,才会有人穿过荒原,进入辽阔的河谷深处——就像我们此行的目的。

  扎西桑俄说,沿孔雀河往北走,打听最早的普兰国王的王宫。似乎有点玄,毕竟这位国王距今已有1000多年了。进入孔雀河的宽谷地带,很远就看到一座孤立在河流环绕的旷野里的小山丘,这是典型的西藏古代城堡的地貌:四面环水、八面临风、视野开阔。在冷兵器时代,这是极佳的防御地势。

  带我上山的是嘎尔东村的村长洛丁和村里几位有学问的长者,他们的家族名字前冠有嘎尔东,是17世纪拉达克战争后仅存的五户土著居民的后裔,废墟间的小拉康(小佛殿)就由他们轮流看护。管家哦卓多吉不是出家人,却系了一件绛红色的僧袍,表明他担当着拉康的某些功能。历经千年,小山丘上的古堡已面目全非,只有两座土疙瘩似的老塔矗立着。小拉康也是建了又废,废了又建。站在高处,满眼都是苍苍茫茫的黄褐色,但远方山脚下的卫城遗迹,那些隐约可见的地基和残垣断壁,像历史的烙印依稀显现着昔日的辉煌。

  洛丁说,嘎尔东的意思是吉祥的白海螺。这座山就像大象一样,长长的象鼻伸向东方。面对河流的两个石堆间的豁口,是辜卡尼松城堡曾经的西城门,旁边的大石头就是门神,任何人到这里都要下马,拴一根羊毛绳子才能进入。村民们对小山丘上杂乱无序的石堆土块充满了敬畏,这是他们祖先的神圣之地,也是藏地历史承前启后的地方。

  公元7世纪至9世纪,佛教的传播是吐蕃王室倡导的。扎西桑俄说,到了赞普赤热巴坚时代,其虔诚更是无以复加。赤热巴坚的头发很长,走路时像背一个包一样。他尊重有学问的人,跪下的时候就要把头发放下,让班智达(通晓佛学五明者)和大译师从他的头发上走过。9世纪的吐蕃王室与所有古代王室一样,充斥着阴暗的密谋和弑君的罪恶。此时佛教的本地化远未完成,在渊源久远的本土宗教——苯教面前,它依然脆弱。赤热巴坚的虔诚惹怒了另外一些人,他们密谋刺杀了藏王,推举他的哥哥朗达玛接任赞普。

  公元838年,朗达玛和他的支持者们关闭寺院、焚烧佛经、砸毁佛像、驱逐僧人,强迫他们杀生破戒改变信仰。但是,他并没能挽救苯教,却让自己成了吐蕃的亡国之君。王朝的瓦解和衰败开始了。4年之后,朗达玛遭遇了与弟弟赤热巴坚同样的命运,他也被人弑杀了。动荡没有随着他的死亡结束,王权的争夺在他的两个儿子——大王妃抱养的永丹和小王妃所生的沃松之间——经年持久地展开了。不久,又发生大规模的动乱。在《西藏王臣记》中,五世达赖喇嘛这样写道:“此次反叛可比喻为一鸟腾空,众鸟云集而产生的灾害。”两兄弟互相厮杀了一代又一代,从儿子打到孙子,一直打到朗达玛的重孙辈,打到吐蕃王朝彻底的分崩离析。

  我在拉萨见到次仁加布的时候,他递给我名片,上面写着古格·次仁加布。他是西藏自治区社科院宗教所所长,家乡就是阿里地区的噶尔县,当年那里是古格王国的属地。他说,研究阿里历史不了解吉德尼玛衮是不可能的,吉德尼玛衮是沃松的孙子,朗达玛的重孙。父亲被永丹的后代杀死后,大约在公元933年,他带领残部一路西逃进入西藏西部。那里曾经是古代象雄王朝的地域,公元6世纪松赞干布征服象雄后将其纳入吐蕃的版图。或许是遥远的缘故,阿里没有卷入朗达玛后代的百年纷争。吉德尼玛衮在阿里的嘎尔东重新集结复兴的力量。

  次仁加布说,“阿里”在藏语里是“领地”或“领域”的意思。吐蕃王朝崩溃后,前藏和后藏已经失去了吐蕃的领地,只有在西藏西部建立了吐蕃王后裔的王朝。所以吐蕃最后的领地就叫做“阿里”。这个地名是10世纪之后才出现的。吉德尼玛衮在嘎尔东建立辜卡尼松城堡,成了阿里的统治者。辜卡尼松城堡非常重要,规模也不小,东南西北有四个城门,城墙都分里、中、外三层,还有上百个居住遗址。围绕着小山丘曾经有过5个卫城。在阿里历史上,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没有人知道嘎尔东兴盛时期的状况,也许今天普兰县科加村保存的那几套贵族妇女服饰还能让人想象昔日的盛况。在科迦寺外面,我请一位妇女穿戴她祖传的服饰,她如约前来,一个破烂廉价的旅行包里装着那套无价的古老服饰,现在是她的表演行头,穿戴着让旅游者拍摄。整个科加村如今有6户人家保存下6套传统服饰,她们靠着这套服饰挣钱有些年头了,手往哪里放,腿怎么站都训练有素,脸前的华丽珠子也没遮住她嚼着口香糖的动作。此前讲好的价格是100元钱穿一次,最后付钱的时候要了300元。但不管怎样,那美轮美奂的服饰依然令人震撼。当屋角的铜铃在风中响起的时候,她从转经筒前走过,就像远古飘过来的精灵。

  科迦寺离嘎尔东有几十公里,寺庙里有三怙主:文殊菩萨、观世音菩萨和金刚手菩萨。在藏地的信仰里,三怙主是人一生中要拜偈的三“觉沃”(觉悟者和引导者)之一。民间传说,有一年嘎尔东来了七个人,他们把一包银子交给一位长者保存,这一存就是9年没人来取,长者说用它做一尊佛像吧。人们在中尼边境上的谢尔瓦,请来了印度、尼泊尔和卡契(克什米尔)的银匠,在谢尔瓦的噶仓林铸造了精美的文殊菩萨像后,运往嘎尔东,但到了途中的科加村时,被一个会发光的阿莫黎噶圣石卡住了,最后佛像留在了科加村,并修建了科迦寺觉康殿堂。

  在辜卡尼松城堡的小拉康角落里,我发现一幅镶在镜框里的照片,那是上世纪初西方探险家所拍摄的科迦寺“觉沃”,身体呈优雅的S型,在腰部为轴心,头和胸部转向不同方向,这是典型的克什米尔风格的佛教造像艺术。后来,我问科迦寺的管理者,今天的三怙主是“文革”后修复的还是原来的,他犹疑了一下说,是部分修复的。如今阿里的许多寺院里都放着这样一些老照片,人们在昔日的影像里回味着早年的辉煌。

  在辜卡尼松城堡上面,凛冽的寒风吹着我们,村民们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民歌:像玉石一样的盆地,是山羊和绵羊幸福的地方;曲吉琼布像流动的牛奶,那是仙女洗头的地方;那沃琴草场像流油的罐子,那是牦牛和犏牛幸福的地方;挡日的山色多美呵,山下面有丰饶的农田……回到嘎尔东去吧。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依山而建的古格王宫,四面悬崖,仅有一条地道直通山顶,王宫另有取水暗道。在冷兵器时代,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城堡之一。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托林寺出土的胜乐金刚擦擦。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托林寺迦萨殿西北角的佛塔。佛塔外部与塔中殿堂建筑及塑像、壁画毁损过半,殿内东、北、南三面各有一龛,东龛为泥塑立佛,南北龛为站立的泥塑菩萨——残存的克什米尔风格壁画色彩至今浓艳如初,壁画内容有度母、金刚、护法神、僧人礼佛、供养人等。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香孜古城遗址在札达县的香孜乡,坐落在象泉河的一条河流旁,历史上曾是古格王国的大城之一,也是王国的粮仓。站在高高的城堡上能看到河谷里开垦出的成片农田。今天人们的生活与先辈一样,除了种植青稞以外也放牧和养殖牛羊。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建于996年的托林寺,不仅是藏传佛教后弘期第一次盛大集会——火龙年大法会的举办地,还是11世纪藏地最大的佛经翻译中心。当时托林寺的灵魂人物是大译师仁钦桑布,他曾与阿底峡在托林寺进行翻译和辩经。托林寺白殿所绘的这幅壁画是仁钦桑布还是阿底峡?有学者认为是阿底峡,也有学者认为是仁钦桑布,托林寺的僧人们认为是仁钦桑布。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镏金铜雕大鹏金翅鸟 大鹏金翅鸟又叫迦楼罗,是印度古代神话中一种性情猛烈的神格化之巨鸟。在藏传佛教中大鹏金翅鸟是殊胜的本尊之一,在阿里地区的象雄时代,大鹏鸟是象雄人所崇拜的神鸟。托林寺出土的这尊镏金铜雕大鹏金翅鸟,多出现在佛龛背面的正中部分。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80岁的大卓嘎是古格玄舞的传承人。在历史上,玄舞除了藏历四个不同的节日里跳,还要为札布让宗的宗本跳。上世纪60年代,玄舞传承出现了断裂,今天比大卓嘎年纪长的人已经去世,比她年轻的人又没有学过,她成了玄舞最后的传承人。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多布杰家的全家福。多布杰是札达县香孜新寺里三位看守寺院的老者之一,轮到他值班的时候就会住到寺里去,老香孜寺在他少年时代就破坏了。他学过一些佛学经文,在这个村庄里,如果遇到什么活动,也能做一些诵经祝福之类的事情。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在札达县东嘎乡东嘎新寺底下,藏族牧民一家正在村口的小河边取水。东嘎村的东嘎·扎西曲林寺遗址和皮央遗址,是一处由寺院、城堡、石窟和佛塔组成的大型遗址,为公元10世纪所建,是古格王国的宗教和文化重地。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金刚手擦擦 阿里出土的擦擦(模制的泥佛或泥塔)不仅品种繁多(有数百种),还地域风格凸显(藏西风格),并且前后造像风格演变连贯——擦擦成为能展现阿里佛教造像史的例证。这是托林寺出土的金刚手擦擦,体型较大,一般镶嵌在经堂墙壁上端。金刚手面部端庄,结双跏趺坐于莲座上,右手所持金刚杵是藏传佛教密宗最主要的法器。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东嘎石窟群是古格王国早期遗存,位于东嘎村西北山崖上,依山势呈东北-西北走向分布。洞窟里的壁画内容丰富而精彩,呈现明显的克什米尔艺术风格,主要有佛像、菩萨像、护法神、力士像、供养天女像和孔雀、龙鱼、双龙缠绕、双凤对立等各种装饰图案以及一些异域的人物和天女图案。这是东嘎1号洞窟,窟顶为四方形藻井,墙面为坛城图案。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泥塑诵经僧人 成就高僧必须熟读“五明”经典,多年苦读经书和辩经才能掌握佛学知识,学识卓越者才能为格西。托林寺出土的这尊小型泥塑,塑造了一个手持经书的僧人,面部神态生动,好似意犹未尽,仍沉浸在诵经状态里。此外,托林寺还出土了一批大型的泥塑像残件。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神态安详的奏琴天女,左手握琴,右手拉弓;头戴花冠,天衣飘带。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供水天女手执海螺,身姿舒展,犹如轻歌曼舞。这是托林寺集会殿后殿西壁的伎乐天女图,有学者认为是藏族舞蹈造型的经典动作,可以看到10世纪前后古格宫廷舞蹈的些许风姿。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托林寺白殿西壁的观音像。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菩萨右手结与愿印,左手结说法印,自在地坐在莲座上。着装质地轻薄,衣纹流畅,裤装上绘有“双人对座”和“四喜人”等装饰图案。娴熟典雅的线条、色彩、造型、构图、装饰使得观音像风姿绝伦。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古格王国遗址的红殿因建筑外墙的颜色而得名,但殿内的主色调大多为红蓝两色。殿内壁画创作于16世纪前后,是王朝晚期作品。此处壁画以蓝色为底,一男子结双跏趺坐于树下,飞禽走兽点缀其间。有学者认为描绘是苦修者在山林中修行。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狮纹镏金铜浮雕 在佛教经典中狮子代表法力,它是文殊菩萨的坐骑。佛教艺术中,狮子被神格化了,以神兽、灵兽形象在艺术作品中出现,拥有辟邪护法的作用。托林寺出土的这尊狮纹镏铜浮雕应是佛龛局部。与托林寺壁画上的狮子造型一样,铜浮雕的造型体现着想象与夸张、力量与健美、神态与韵律的结合。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托林寺的天花板图案装饰非常丰富:有伎乐天女、妙音鸟(迦陵频迦)、飞天、双狮游戏、鸾凤、圆形莲花、菱形纹、云纹吉祥八宝、羚羊、卷草纹、飞禽图案等十多种装饰。集会殿天花板上这两只妙音鸟自由奔放,笔法精准,设色得当。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15世纪艺术的混血 托林寺集会殿后殿西壁上的达摩多罗尊者像是托林寺壁画的精品之一,也是西藏所见的年代较早的达摩多罗画像。这幅绘于15世纪的画像吸收了印度、克什米尔、中亚以及中原等多种技法和多元的文化色彩,并将其和谐地融会于同一画幅之中,体现了后期古格佛教艺术庄严华美的审美情趣。按藏传佛教的说法,达摩多罗是一位在家居士,也是十六罗汉的侍者。十六罗汉在未来佛弥勒(强巴佛)到来之前,负责在人间护持佛陀圣教,达摩多罗的任务就是侍奉十六罗汉。故此,他的形象通常被描绘成身背经书的虔诚信徒,在藏地寺院壁画中总是跟随在十六罗汉尊者的后面。藏地寺院壁画中多有达摩多罗尊者像,但托林寺的这幅无疑是其中最为杰出的作品之一。达摩多罗身边描绘的猛虎,在此是他的助手,当十六罗汉在山中静修的时候,这只猛虎就会与达摩多罗一同保护罗汉们免受山中猛兽的侵害。

终极西藏——古格创世纪

  15世纪艺术的混血 托林寺集会殿后殿西壁上的达摩多罗尊者像是托林寺壁画的精品之一,也是西藏所见的年代较早的达摩多罗画像。这幅绘于15世纪的画像吸收了印度、克什米尔、中亚以及中原等多种技法和多元的文化色彩,并将其和谐地融会于同一画幅之中,体现了后期古格佛教艺术庄严华美的审美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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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林寺集会殿的门廊东壁两侧的十六金刚舞女,是西藏壁画艺术中的杰作。舞女们舞姿各异,或举手过顶或合掌胸前。她们细腰丰乳、轻盈秀丽;天衣飘带、赤足起舞。在气质上又神态柔美、高贵典雅。线条犹如3至5世纪流行西域于阗等地的铁线描技法,线型流畅、设色淡薄。使用这种绘画技法的人物壁画在西藏极为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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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镏金铜雕妙音鸟 妙音鸟又叫迦陵频迦,是印度神话和佛教传说里半人半鸟的神鸟,作为佛前的乐舞供养。这尊出土于托林寺迦萨殿的镏金铜雕妙音鸟,应是佛龛局部的装饰,上身为人身(女性)特征,面部表情喜悦,下身为鸟身(羽状)特征。藏传佛教艺术中多此造型,有人首鸟身者,或鸟首人身者,还有人首卷草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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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0年,拉达克攻打古格。军队把古格都城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采取紧围慢攻、围点打援的战术,使古格军队如笼中困兽。得不到外援的国王率宫廷卫队固守城堡,终因断粮断水被拉达克人全数俘虏,押往拉达克首府列城,王宫也被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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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考古学家张建林在古格王国遗址山顶东侧的悬崖边缘,发现了一个内外套间的窑洞,前室堆满了散乱的竹、木箭杆,箭杆大多是初步加工的半成品,少量成品是要回收整修的。后室有28个保存基本完整的藤盾牌,用藤条盘绕编成,上面加固着铁条,涂着颜色。他将此处命名为“兵器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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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林寺建在象泉河谷的台地上,在这座寺院西侧的象泉河边平坝上有个塔群,塔群分为两排,由108座小塔组成塔墙,传说每座小塔中都藏有一颗大译师仁钦桑布的念珠。但随着象泉河水对河岸的浸蚀,最外侧的一排塔已经部分坍塌,剩下的塔也被逐渐风化。(摄影:杨延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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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途旅游 责任编辑:小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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